“看不出來，你挺有本事的”，送李美琪回到紫悅軒後，方亮往門店走，路上破天荒的接到了蔣紫寧打來的電話。

“怎麽說？”，方亮心情很好，不說成交了一單，還跟美女在外面逛了一晚上，心情能不好嗎？

“你是想我誇你嗎？明知故問”，蔣紫寧聞言發現，這個方亮還是跟以前一樣討厭。

“如果你誇我，我會感謝你的”

“不要鬧，我問你，你究竟是怎麽說服美琪的”，蔣紫寧似乎對這個很好奇。

“這個可不能告訴你，這是我老方家不外傳的秘密”

“故弄玄虛”，蔣紫寧語氣不屑道。

“你如果非想知道也不是不可以，除非……”

“除非什麽？”

“你懂得，嘿嘿”，方亮故意發出那種很得意的奸笑，他相信蔣紫寧會聽明白。

“白日做夢，方亮，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”，蔣紫寧非常生氣，她竟然被方亮給調息了，大怒之下直接掛斷電話。

“惱羞成怒了？哼……讓你跟我作對”，方亮將手機揣進口袋，哼著不知道從哪裏聽來的歌，朝門店走去。

蔣紫寧掛斷電話就後悔了，自己這算是心虛嗎？隨後她連忙搖頭，怎麽可能，我不喜歡男人的。

轉頭看著李美琪坐在椅子上，一邊吃打包盒裏的燒烤，一邊玩手機，她心中的好奇心更重了，那小子到底跟美琪說了什麽。

“經理，我出去的時間有點長了”，方亮回到門店發現郭斌已經在開晚會了。

“不長，才兩個小時而已”，郭斌搖頭，他現在很看好方亮，業績做得好，還不驕傲。如果方亮能保持這個勁頭下去，就算對方早上打卡然後回家睡覺他也不會說什麽的。

“好了，我們繼續開會”，見方亮站好後，郭斌繼續之前的講話。

劉敏：早不來玩不來，偏偏要裝逼的時候過來。

張曉夢：這個郭斌也太偏心了吧，方亮才開了兩單買賣而已，我都開了七八單了，也沒見你這麽關系過我。

方亮掃了眼二人，從她們眼中看到這句話，根本沒有在意。

“九月份已經過去一個星期了，業績做得最好的是方亮，一單買賣，兩單租賃，一共10萬業績，大家都應該向方亮學習”

“方亮，給大家說幾句幹貨，讓大家都像你一樣，開單停不下來”

“嗯”，方亮點點頭，之前郭斌讓他說話，他會覺得不好意思。現在沒有一點心理壓力，至於說幹貨。方亮也沒什麽說的，因為兩單買賣，都是因為蔣紫寧才開的。

如果自己不認識蔣紫寧這兩單買賣根本都開不了，所以方亮說的幹貨就是維護好老客戶。

晚會十分鐘結束，眾人處理一下手頭上的時候，等九點一到打卡下班。

回家的路上，方亮在想自己現在的短板。客戶太少，因為蔣紫寧他開了兩單買賣，兩單租賃。能從一個客戶身上，得到這麽多已經很不容易了。

所以說蔣紫寧這邊已經很難再得到客戶，擺在自己面前的就是盡快挖掘新客戶。不能讓自己手裏的客戶出現斷層，雖然現在手裏也有幾個買賣客戶。

但是基本不誠心，唯一一個誠心要買房的客戶還是置換客戶。需要把手頭上的房子賣掉，才能有錢去買，就這樣還需要貸款。

因為他現在在賣的房子是500萬，而他看的房子統統是800萬上下的。這中間有個300的差價，就需要貸款了。

等他賣掉房子拿到下家的首付，再拿下家的首付來付自己的首付。來回倒手，再加上貸款，這一單就算成了，來來回回也差不多要三個月。

而且這還是順利的情況下，張雪之前在其他房產公司做經紀人的時候，也是一個置換客戶，前前後後進行了一年才完事。

置換客戶是最讓人頭疼的，但隨著房價的上漲，置換客戶只會越來越多。

“不管是置換客戶，還是一次性付款的客戶，首先是要有客戶啊”，方亮低聲呢喃。

回家方亮下意識的看了眼衛生間，果不其然裏面有人在洗澡，看樣子自己又是最後一個洗澡的。

躺在床上瀏覽新聞，忽然來了一個電話。方亮坐起身，接通電話。

“餵，爸”

“剛下班，您身體怎麽樣？最近生意好嗎？”

“嗯，那就好，我媽還有我奶奶身體咋樣？”

“這個……您吃晚飯了嗎？”

“我沒有轉移話題，你說”

“嗯”

“知道”

“哦”

“好”

“我考慮考慮”

“沒有沒有，我一定認認真真的考慮，好”

半個小時後方亮將手機放在床上，長出一口氣心中感覺有些壓抑。

不出意料，老爸給他打電話說的內容跟之前一樣，叫自己回家。考公務員，考編制。如果這兩個不喜歡其他的也行，他有個戰友在鐵路工作，是個小領導，自己去只要走個形式就能要。

雖然剛開始工資沒多少錢，但是穩定，畢竟給國家打工，鐵飯碗，福利待遇也好。做中介有什麽出息，總被人罵騙子有意思嗎？沒有五險一金，還不管吃住。

不要總想著大城市有多麽多麽好，回老家了照樣餓不死你。

老爸的情緒剛開始還很激動，後面就溫和了，還苦口婆心的講道理。

你表哥大學畢業在金陵待了六年，你三姑叫他多少次都不回家。還以為他混的多好，結果六年的時間，別說一分錢沒掙到，還欠了一屁股的債，不好好工作就知道創業。

創業那是一般人能整的嗎？

現在都28了，還沒個對象，你三姑和三姑夫整天忙裏忙外。不僅要給你哥還債，還要給他介紹對象。

難道你也要像你哥一樣，在外面混。然後帶一屁股債回來，咱家可沒你三姑家有錢，你要是欠了債，老子恐怕要去賣血了。

回家安安穩穩找個工作，攢兩年錢，這幾年我跟你媽也給你攢了點。到時候再跟親戚朋友借點，給你買套房，娶媳婦，生孩子，好好的過日子不好嗎？

方亮自然不敢跟老爸頂嘴，只說自己會考慮，會認認真真的考慮。然後含蓄的說自己在這幹的不錯，不過他沒有說自己掙了多少錢。

老爸很務實，不把錢放到他眼前，他根本不會相信。

方亮曾幾何時，也夢想著仗劍走天涯，感覺天下之大，吾何處不往？剛畢業老爸讓他回家，他不回。一頭紮到了魔都這座機遇與財富之都。

結果現實鞭笞的他體無完膚，最後要不是還有個本科畢業證，恐怕早就餓死在魔都街頭了。

上學的時候，他在網上看到那些學歷無用論，奉為經典。但現在如果誰還敢跟他說學歷無用，絕對擼起袖子揍得他連姓什麽都不知道。

剛來到魔都他也給好多公司投了簡歷，結果許多公司一看到他的畢業學校就pass掉他。剩下一部分公司看到他的學歷再pass掉他。

通知他來面試的寥寥無幾，方亮的心也從那個時候被雲霄之上擊落到深淵之中。

學歷沒用？你大爺的，方亮曾經查多微博上好幾個宣揚學歷無用論的博主，尼瑪有研究生，有留學海龜。

那個時候方亮就感覺生活欺騙了他，這些人心思多歹毒。自己通過高考，通過學歷獲得成功。等功成名就了，瘋狂抨擊改變他未來的高考和學歷。

以前方亮喜歡刷微博，但現在手機上找不到微博。

站在窗前，看著昏暗不見星光的魔都天空。方亮的心情，慢慢激昂起來。

兩個月沒開單的時候，他都沒有想過回家。因為他不想灰頭土臉的回去，現在同樣沒什麽成績，更不會回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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